【FFF】凭君画我(下)

*是@Assonnato 的点文,费视角最后一章,后续会在鹅视角和盘视角推进

*剧情承接【FFF】脱轨(中) 



宽大而粗糙的桌面上只躺着茜玛丽尔,宝石里蕴含的无上荣光照亮了整间屋子,包括铸造者疲惫的脸庞。费雅纳罗数不清这是把自己关在工坊的第几天,也不知晓外面如今是白昼还是黑夜,似乎尘世间的一切都褪去其原有的意义。大概一如在创造诺多精灵时在他们的灵魂中留下了一个致命的缺口,只有不断探索、不断寻觅、不断渴求才能够勉强滋养弥补。诺多精灵苦心经营,创造出一样东西填进生命的空缺,满心以为如此一来灵魂就得以完整,但要不了多久就创造的精灵了悟过来,他们在造物里缝进了自己的灵魂,使得原本的裂隙被占满,新的缺憾又产生。如此循环往复,诺多精灵便永不停歇。但是创造之无限和灵魂的有限就如同镜子的一面倒映无穷的世界而另一面依附着漆黑一片,首生子女撕裂自己的疯狂在臻至完美的作品前稍作停歇,略等那受伤的灵魂在志得意满中休养生息。但是费雅纳罗将自己撕扯得太过破碎,在茜玛丽尔的面前,他几乎将自己的全部血和骨、精神和火焰倾注其中,以至于呼吸都疼痛不堪。

这是完全属于他的至宝。

茜玛丽尔的脚下是写有用来制成三颗宝石的材质的纸,如同蝶飞离枝头后空荡荡悬在枯叶间的蛹。由于涂抹修改了太多次,纸张异常轻薄脆弱,仿佛稍微用点力把它从桌上拿起来就能令其化作湮粉。费雅纳罗直勾勾盯着每一行每一列,每一个名词都早已刻入他的骨髓,只要他还有一丁点意识、他的精神还有一丝残留都决不会遗忘。费雅纳罗弯腰捡起那稿纸,毫不犹豫地将其掷入火堆,火舌轻轻一舔,那孱弱的凭证立刻蜷缩起来,在焦赤色的炙热中,叹息出最后一缕黑烟。费雅纳罗大笑起来。不需要谁来为他誊抄整理,用木浆糊成的清规戒律把他的灵魂分门别类;不需要谁来复盘,谁来指正,因为这本就是无可超越之物!

正因如此精灵宝钻不需要任何华丽的冠冕。费雅纳罗用纯正的白金拧出骨骼,又用小麦穗和月桂叶点缀皮肉,茜玛丽尔被拱卫其间。费雅纳罗将其戴在额上。

“阿塔!”惊呼从费雅纳罗身后传来,麦提莫年轻的嗓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奈雅芬威是少数被允许在费雅纳罗工作的时进入他工坊的精灵,此刻他手里拿着信笺,却完全忘记自己的来意。

“麦提莫,我的孩子,我为它取名茜玛丽尔。”费雅纳罗满面笑容。“它们美极了,”奈雅芬威喃喃自语,在父亲首肯下,他抬手抚摸宝石们,指尖在每一颗上留恋不去,它们看上去那样的光辉热烈、金银交错,但是入手处又是冰冷而坚硬的:“我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它们,阿塔,它们是奇迹!”

费雅纳罗没有说话,父与子这一刻共同享受这纯粹的静谧,沦陷在对美的穷竭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梅斯罗斯才猛然挣脱,想起此行的目的。“阿塔,阿拉芬威叔叔,”奈雅芬威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这位叔叔的年纪比他还小而感到古怪,还是因为竟然要用这样的凡俗尘务打断这一刻至美的享受而羞愧:“给您送来了邀请函,为了他的成年礼。”

正如奈雅芬威所预料的,库茹芬威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了不悦,不情不愿回落到现实中来。库茹芬威接过了信封,但是懒怠拆开。反正奈雅芬威已经把最重要的部分说得清楚明白又何必浪费他找拆信刀的时间呢?

奈雅芬威从这一微小动作里得到了信号,立刻将近期发生的事情逐一梳理排列、删繁就简汇报给他父亲,自打诺洛芬威结婚另寻住处之后,奈雅芬威就接手了这个任务。库茹芬威一言不发地听着,一桩桩一件件,庸俗得叫他厌烦。到最后奈雅芬威不经意提起了离开了的精灵的近况:“诺洛来找过您两次,不过当时您正在工作谁也不想见,所以他只在工坊待了几天。”诺洛芬威和奈雅芬威年纪之相近,超越了他们和各自任何一个兄弟,所以彼此习惯直呼其名。库茹芬威皱起了眉头:“工坊?”尽管从小在工坊长大,但是诺洛芬威在铸造方面并没有天赋,他通常习惯做一些辅助工作,例如勾画图样、拆解步骤,但是独立制作什么却少之又少。即使库茹芬威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他之前不以为意,显然他们两个人只需要有一个精于此道就足够了:“他来工坊做什么?”

“据说是给阿拉芬威叔叔打件礼物。”奈雅芬威小心翼翼说道,库茹芬威向来不怎么喜欢茵迪丝,连带着也不许他们搭理茵迪丝的孩子。在诺洛芬威刚刚搬出去的那段时间,即使只是提起阿拉芬威名字都会让他大发雷霆。

显然,时过境迁,原本重要的事物如今已经不再重要,库茹芬威在糟糕的原材料上浪费了太多的心思以至于忽视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无论雕饰如何精美,附件如何贵重,原料的瑕疵都不会消失不见,它只会霸占最显眼的位置一遍又一遍提示造物者的愚蠢。库茹芬威简直想笑,他为什么到现在才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

“阿米也收到了邀请,”奈雅芬威观察父亲的神色,继续说:“她希望我和玛卡劳瑞陪她一块去。”

“不,”库茹芬威专横地说,“你们会和我一道。”

“您打算出席阿拉芬威叔叔的成年礼?”奈雅芬威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当然,”库茹芬威心下已有打算,想起阿拉芬威带有敌意的、如被狩猎飞鸟一般警惕的眼神,他忍不住流露出讥讽的笑容:“我理应为我的半兄弟送上祝福。”


阿拉芬威和他预想中的一样不得不压抑着愤怒,戒备和青铜色的阴影一同在眼底犹疑不去。茵迪丝最小的孩子的心和灵魂一样透明,库茹芬威能轻易读出他的困惑和为难。他不能够当着芬威的面拒绝善意包裹下的恶意,也无力向一直仰赖的维拉吐露他烦恼,所以只能固执地僵持直到不得不屈服的时刻。

一只银蓝色的手为他解围。蓝色的布料从手臂上滑下去,露出洁白的手腕和手腕上戴着的不起眼的青金石手链,手指上的戒指并没有妨碍他解下耳坠的灵巧动作。黄金的叶片很审慎维系着个人风格,但是未免流于形式而失去特色。很巧,他们选择了同一种制式作为礼物。在诺洛芬威离开库茹芬威另寻住所之前他们就陷入了长久的冷战,如今再企图扮演调停者的角色只会让库茹芬威发笑。 

诺洛芬威替阿拉芬威戴上了火烛,换取如雷掌声,仿佛他当真丝毫不在意黄金叶片飘零如秋风已至。或者说,他让其他精灵如此认为,就像他的手臂紧紧抱在费雅纳罗腰际,有那么一瞬间费雅纳罗相信诺洛芬威全心全意选择自己。

他不会继续被骗子蒙蔽。

“兄长,哥哥,”诺洛芬威仍然这么称呼他,蓝色的眼睛里淤积着厚厚的忧虑,诺丹妮尔仍然欢迎他来家里做客,孩子们也依旧喜爱他的陪伴,费雅纳罗找不出理由把他拒之门外。但是他戴着精灵宝钻,那夺目的美丽在他们之间划下一道沟壑:“我听到一些传闻。”

“我们的子民爱戴您的造物,赞赏您的智慧,仰慕您的巧艺,但是他们也对您的骄傲感到恐惧。”诺洛芬威说,“他们不确定诺多一族是否仍然拥有过去那位清醒而谦和的王长子。”

很难说诺多子民如此作想还是诺洛芬威产生兄长不再是过去的兄长的怀疑哪一点更能惹怒费雅纳罗,他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看着诺洛芬威。那个会匍匐在他膝头用柔软的侧脸磨蹭他掌心的小精灵,那个静静聆听费雅纳罗所有疯狂想法但从不提出质疑的小精灵,费雅纳罗从面前这张白皙消瘦的面孔上找不到他的影子:“如果有人无法在茜玛丽尔之前抬起头颅,欣赏它的美丽,只会在阴暗处散播肮脏的种子,那么他只配待在阴暗之地!”

诺洛芬威接住他费雅纳罗轻蔑的愤怒,他探身靠近费雅纳罗,抓住了哥哥的手腕,他的手和井水一样冰:“我们的子民只是想再看到你,哥哥,你已经很久没有在精灵之中了。他们想念你的气息,胜过你的造物。”

诺洛芬威的蓝眼睛,和茵迪丝、芬迪丝那么相像,他终究一半属于凡雅,即便费雅纳罗曾经付出数不尽的努力。费雅纳罗为定语皱起眉头,从诺洛芬威的掌心抽回了自己的手:“认清楚你的地位,诺洛芬威,滚回茵迪丝的身边去,你的位置在那儿!”


“费雅纳罗。”诺丹妮尔披着一件深棕色的睡袍,红发铺散在她背后,有几缕蜷曲着垂落在肩膀上,她凝望丈夫的背影——一连几天他都没有离开书房,任何事情都无法唤起他的兴趣。爱的激情随着时间推移由浓转淡,更为牢固的亲密情感占据雕塑者的心房,她为她的丈夫感到担忧。她从身后环住费雅纳罗的肩膀,静静听他汹涌的心跳。

按照首生子女的年纪计算,她还远达不到年长的标准,但她的思绪却又总有飞向往昔的倾向。费雅纳罗与她一起外出,有时候去寻找矿脉,有时候探索淤积的河床,一次走得比一次远,诺洛芬威替他们照顾麦提莫,后来还要算上玛卡劳瑞。有一次,麦提莫举起一朵从未有人见过的淡绿色小花,费雅纳罗大笑着把小花夹进他的手稿里,许诺会给麦提莫写一本有关植物分类的书,无论是谁发现了新植物都可以在上面添一笔。如今只有卡尼斯提尔还在继续这项工作,麦提莫和玛卡劳瑞的兴趣在他们稍微长大一些之后就转向了别的地方。

诺丹妮尔亲吻丈夫裸露在外的肩膀以缓解心中的焦虑,费雅纳罗太专注于茜玛丽尔了,即使它如今已经完成,但库茹芬威仍然无法从中抽离。对于创作者来说,进行时才是完成时,费雅纳罗被自己的造物困住了。宝石美丽但冰冷的光芒令诺丹妮尔打了一个寒战,她对维拉的尊重并不比其他诺多精灵更多,但她不记得双圣树给人的感觉会如此锐利。诺丹妮尔安慰自己,这是暂时的,费雅纳罗倾注了太多太多,他需要时间来滋养灵魂,他会摆脱桎梏创造更高的存在。“你该休息了,”静默许久之后,她说:“你已经完成了你的工作,它们的光芒会持续到阿尔达存在的尽头,来吧吾爱,今夜让我们在一张床上安眠。”

妻子的温度让费雅纳罗从对茜玛丽尔贪婪的爱中稍微抽离一刻,他抚摸妻子粗糙的手,作为雕塑家,她的手从来都不是柔软光滑的。他的身体又记起他们在一起时的快乐,温暖的皮肤、絮语的亲昵和温情。但是一层阴云掠过费雅纳罗的脑海,投下数不清的淤泥——他不愿意和妻子共享宝钻的光辉,因为精灵宝钻完完全全出自他一人之手,即便是诺丹妮尔也不应该插手。他想起他的另一件造物。费雅纳罗从妻子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诺丹妮尔有些吃惊,从她的神情来看,她的情感受到伤害。费雅纳罗将精灵宝钻层层封锁起来,然后转过身来对诺丹妮尔说:“我们为什么不去看看安巴茹萨有没有睡在他们的床上呢?”


米尔寇的拜访并不是一个突发奇想的偶然事件,用祂自己的话说,在诺多精灵中他第一个想要拜访的就是费雅纳罗,只是费雅纳罗沉浸在工坊之中无暇他顾。大能者取用了和祂兄弟相似的肉身,但发色和瞳色均相反,如同光明和黑暗一体两面。祂先是与费雅纳罗交谈技艺,试图引起费雅纳罗的兴趣,但费雅纳罗既不需要祂的教导也不需要祂的襄助,在创造一事上,他只听从自己的心。米尔寇见此计行不通,便转换了话题,他不经意间提起在阿门洲以外的世界——中洲广袤的土地。也许对其他的埃尔达,祂多用巧妙的言语编织美丽图景,如同精美的树叶一般遮蔽首生子女的双眼;但是面对诺多精灵中最为聪明睿智的弥瑞尔之子,祂则按捺下涂抹谎言的冲动。

米尔寇毫不避讳提起维拉在中洲曾辛苦劳作,将广袤的荒凉变作新生,也不忌惮讲述自己曾经的罪恶,但是他悄悄偷换概念,把自己将世界据为己有的野心转为一项要轻得多的罪名——“嫉妒”。

“亲眼见证诸多美好一一降临之后,即便是我内心也无法不产生嫉妒之情,”米尔寇说,“因为我知晓,无论我付出多少倍的辛勤都无法创造出超越我兄弟所创造的尘世之美,所以在不理性的驱使之下,我欲将其毁灭,使得一切回归到最初之态。”米尔寇稍作停顿,观察费雅纳罗的神情后才继续:“当然,在无法记数的漫长刑罚之中,我已然了悟嫉妒是最丑陋的罪,我愿以我的双手弥补我的过错——但我从未想过祂们已然放弃中洲,或者说把它留给了次生子女。那是一片更广阔的疆域,即使欧洛米座下呐哈尔的银蹄也无法丈量从东到西的宽度,在乐章中那本是我们共同的父亲送给首生子女的礼物。如今,我依旧眷恋那片乐土,希望能重新令其恢复往日的荣耀之美。若是首生子女愿以逃离阿门洲微末之地的舒服,前去取回原本属于他们的土地,那么我将助他一臂之力。虽然力量不及我端坐高山之上的兄弟,但我亦是一位维拉。”

这并不是费雅纳罗第一次听到如此言论,类似的论调如今在诺多一族间喧嚣尘上,他虽然不曾相信米尔寇改过自新,却也对那片未曾谋面的土地以及那片土地所代表的不受维拉束缚的自由燃起渴望。起初诺丹妮尔对他的终于从对精灵宝钻的迷恋中清醒过来而感到高兴,很快她就发觉费雅纳罗并非清醒,而是对自己的造物占有欲更上一层。瓦尔妲为精灵宝钻封圣,他便疑惑维拉要从他手中偷走它们;凡雅和泰勒瑞慕名而来,他猜忌亲族是否觊觎他的造物。费雅纳罗无数次强调,精灵宝钻只属于他一人,是他的半身。

米尔寇为他的骄傲暗自欣喜,又知道他的心已经被茜玛丽尔俘获:“弥瑞尔之子,在维拉的领土之上,你千万别以为精灵宝钻能安全保存在任何宝库里!”祂本可以说得更委婉,但是挑动唇舌的自满让他弄巧成拙。费雅纳罗透过与大君王肖似的面容看穿了他的贪欲,当即站起来,命令米尔寇立即离开:“曼督斯的阶下囚,此处你永不受欢迎,滚吧!”

米尔寇受辱离去,内心充满恼恨,但是他的话语在费雅纳罗的心里留下难以抹去的痕迹。就像米尔寇所说的,祂亦是一位维拉,祂对于精灵宝钻的贪欲如何不能说明维拉对于精灵造物的占有欲?灵魂深处一种与孤寂类似的不安涌上费雅纳罗的心头,他很少再把茜玛丽尔拿出来,只是每天固定时间前去检查它们还待在原来的位置。 

他又重新进出他的工坊了,费雅纳罗拿起他的老伙计们,他熟悉每一件东西拜访的位置,从桌角白色的小盒子里拿出用抹布裹了尾端的柳炭笔,在一卷新纸上写写画画。他跟随着他的预感(他并非有预示的能力)勾勒出刀剑、斧头和长矛的模样,但是这些器物并非用在伐木和狩猎之中;他又绘制了许许多多的盾牌,纹饰面上,八芒星熠熠生辉。他的孩子中,只有小库茹芬威不曾有过任何疑问,和他一同在工坊劳作。费雅纳罗把不安传递给了他的孩子们,尤其是最为年长的两个,但是当他们把困惑讲述给诺丹妮尔之时,美丽的红发女精灵摇了摇头,言语之间充满了无可奈何的悲伤。库茹芬威工坊的大门已经永远对雕塑家关闭了。他们只好寻求另一位精灵的帮助。

费雅纳罗工坊的温度比其他屋子都要高,正在工作的王子们却恍然不觉。铜、锡在坩埚中炼沸,去除杂质,烟的颜色由黑转为黄白最终呈现出纯净的青。小库茹芬威将一锅铜水倒入泥铸的容器之中,等待其冷却凝固。 费雅纳罗听见了工坊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但是并不打算理会来人,任由对方从阴影里走到他的身边。

“兄长,哥哥,”诺洛芬威低低说,他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在炉火哔啵中:“我想和你说话。”

费雅纳罗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他正在打磨一柄剑,剑身很长,在炉火映照散发摄人心魄的红光。“这些是武器吗?”诺洛芬威继续问,回答他的是泥铸泛式被敲开的声响。当费雅纳罗把剑的一面打磨光滑,诺洛芬威还在那里,用他那双蓝眼睛看着诺洛芬威,也许是因为工坊里过剩的火光,他的眼睛看上去像是紫罗兰的颜色。

“你不需要它们,哥哥。”诺洛芬威的声音微微抬高了,试图改过其他杂音,他走到费雅纳罗的身边,费雅纳罗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微冷的气息。诺洛芬威比他上次见到得更加消瘦,颧骨锋利凸起,眼眶些微凹陷,肤色也从白皙转变为了苍白。他按住费雅纳罗的手腕:“兄长,你很安全,你的孩子们也很安全,你的造物——也很安全。”

他在嫉妒。费雅纳罗能听见诺洛芬威的弦外之音,他在嫉妒茜玛丽尔。嫉妒让诺洛芬威失去了判断,蒙福之地并非理想之地,而是精灵的囚笼。费雅纳罗抬起手腕,试图甩开钳制,但他的手中仍然握着那柄铜剑。

未开刃的剑尖直直对着诺洛芬威的咽喉。

但是诺洛芬威没有松手,他慢慢靠向费雅纳罗,直到钝尖刺破他的皮肤没入他的咽喉。


“他会崇拜你、关心你、支持你。”

“这就是他做出的选择。”

2023-06-04精灵宝钻F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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