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粉点文:采访录(上)

拖了很久的百粉点文……分上下发。

采访录:旧年

我把头发拆开来重新梳了一个发型,让自己看上去成熟且自信一点。今天的采访不仅重要而且难得。这次社里交给我的任务是采访一濑红莲,必须提起精神。

那可是一濑红莲啊。这届肖邦国际钢琴大赛一等奖的得主,在他之前的那位已经是十五年前得到这个奖项的了。

潘潘,我的同居人,昨天连夜在写她采访著名珠宝设计师米迦尔的稿子,现在还赖在床上蓬头垢面的看着从五点就开始忙活的我,眼神纯洁迷茫的和初生儿似的。

“十一,你……哈欠……采访…哈…谁啊?”她勉强把眼睛从眼屎里睁开。

“红莲!一濑红莲!”

“哪个……红莲?”

“还有哪个!世界上还有几个一濑红莲!你给我醒醒啊!”我挥舞着手里的眼影刷,企图让潘潘那个死机的大脑重新运作起来,结果动作过猛,打翻了眼影盘,全糊到挑了小半个晚上的苏格兰条纹的小外套上。

“糟糕!”我几乎有一点沮丧了。

潘潘坐在床上拥着被子笑得没心没肺,不过好歹在笑出眼泪之前晃着两条大长腿下床把我摁在靠背椅上。她拽下我惨不忍睹的条纹西装,拿出她的小棕外套,又拆开了我精心伺弄了半小时的头发。她的手指修长有力,梳过头皮带来一阵电流般的酥麻,之后温柔的把我的头发用一条白手绢小心的扎起来,“小十一,放松。不紧张,放松……”

 

我下了出租车,确认记事卡上的地址。

不是想象中的深宅大院或是现代的高级公寓,看上去竟很意外的生活化,一间橘红顶白百叶的排屋,门口种了挺多杂七杂八叫不出名字的花,看上去就知道主人家并不常修剪。

我整理了一下衣裙,敲响房门,正好九点整。

男主人很快开了门,明显的这位大钢琴家也早早的收拾好了自己,虽不至于扫榻以待但也还算重视。一濑红莲,这位已经超过20但是还没到30的艺术天才,穿着一件深驼色的松织毛衣,趿着一双棉质拖鞋,有一点点懒洋洋的说:“你是《艺术》的记者么?”

他的声音不算低沉,但音色也远不到嘹亮的程度,男中音加上懒懒的态度给人一种不是很庄重的感觉,紫罗兰色的眼睛更是透露出一种不合群的叛逆。

这让我有些微的紧张,“是的,一濑先生。您可以称呼我为十一。”

“那十一小姐,让我们进屋好好地聊一聊吧。您矢车菊胸针与您的衣服十分相称,看起来很‘艺术’。”他侧过身,玄关放着一双毛茸茸的兔子拖鞋,红色扣子眼睛,萌萌的挺无辜。

我从善如流的换上拖鞋,年青却不年轻的男人带着我穿过宽大的客厅,在向阳面的沙发上坐下。“喝点什么?山楂茶、果汁还是咖啡?”

我尽量优雅的双腿交叉的坐下,“我想我应该选择不曾尝试过的事物,请山楂茶吧。”

乘他去厨房,我环顾整个客厅,和本人一样简单随意懒散,在细节体现不俗的品味。

近乎于落地窗的低窗极好的采光,如果这时候坐在客厅中央的三角钢琴前,一定能勾勒出演奏者美好的身形。傍晚的话光就会落在另一边的立式钢琴旁。书房与客厅不曾隔断,客厅的体量远比同户型的房子更大。而摆件是零落的画板架,用书堆起来的小家具和几支院子里种的蔷薇几捧也是院子里种得到夕雾。

我拿出笔纸和录音笔,一濑红莲也正好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他把樱花茶托放在用书堆的茶几上,他为我选择了《启示录》而为自己选择了《菊与刀》。

我打开录音笔放在一边,接过小耳杯,里面飘出一点微酸的香味。“十分的香,一濑先生。”他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给自己也满上,“叫我红莲就好,相对的我就直接叫您十一了。茶是我的伴侣为今天的采访准备的。”

我注意到他的用词,“伴侣”。

“也许有一点冒昧,我是否可以询问一下这位‘伴侣’是否是外界风传的前首席小提琴手柊深夜先生呢?”

他伸了个懒腰,“这个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的确是那家伙。想不到《艺术》也对这些杂七杂八的花边新闻感兴趣。”真是意外的坦率。

“艺术来源于生活嘛。”我微微拢了一下散发,“伴侣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我也有听闻您在肖邦国际钢琴赛上演奏的《牢笼》是为您的伴侣所作的让在场所有的评委都眼眶湿润的独奏曲。要知道打动那些铁石心肠的评委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的确,我的伴侣是一个迷人的混蛋,我们俩之间经常这么互相称呼。”他调整一下坐姿,“但是我可不怎么喜欢这个切入点。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就像很多的杂志社喜欢探究的我的出生,我的父亲一濑荣是一位优秀的谱曲师,他为音乐名门柊家写过很多的曲谱,这不仅仅为我带来了天赋和熏陶,也同样让我经常的出入柊家并且认识了柊家的大小姐——已经过世了的那位——柊真昼。她是我现在的伴侣名义上的姐姐和未婚妻。”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这听上去应该挺不可思议的。”

“的确挺不可思议的。”我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完美将情绪收在扑克一般的微笑下。

“我第一次见到真昼,真昼正在柊家的小礼堂指挥协奏曲。这相当的有难度啊,我承认我被惊艳到了,有了一种坠入爱河的感觉。那时候我才5岁多一点点。”

“红莲先生,你确定你当时真的有如此鲜明深刻的感觉?要知道多数人对自己的5岁没有任何印象!”我忍不住打趣他。

他似乎有一瞬间想要微笑一下,“但是是真的,真昼是天赋型的,我甚至记得那天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连衣裙,虽然台下没有观众,但是她的仪态还是很优雅。”他喝完杯子里那点茶,给我和他自己重新满上,“我们谈起了恋爱,虽然有一点太早了。大约在我俩7岁左右,真昼的父亲收养了一个据说挺有天赋的小男孩,也就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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